我极力思考,脑海中闪现出电视机中曾经出现过的炒菜的声音。不仅有画面还有声音,差点忽略了这个重要的细节。不能在她的房子里和她说这件事情,我必须把她叫出来。她和我只是陌生人,怎么叫出来?最好是在我家和她说这件事情,只有编个什么借口。把一个陌生女孩骗到自己家里来,我好像没有这个能力。
任何难题理论上都有一个最佳答案,但是现在我没有太多时间想出最佳答案。怎么才能顺利地把她骗到我家来?是的!来我家是必须的,我要让她看这个电视画面。她看了这个电视画面,很多解释就省掉了。什么借口?我必须立即想出一个借口。我的心悬了起来,开始敲她的门。一会儿就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她打开了门。我近距离地看到她穿的那件黑色吊带短裙,一股女性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您好,我可以麻烦您一下吗?我太太突然晕倒,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她立即打开门,走了出来。我本来就很紧张,我想她认为是生病的缘故所以就轻易地相信了,她跟着我走进我家。她一进来,我赶紧关上门。她见我关门的举动不正常,立即警觉起来:“你太太呢?”我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她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大概认为是有病人所以需要安静。
我说:“我没有太太。”她说:“那你这是干什么?”她眼睛盯着被我关上的门,我意识到她想逃跑。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她另外一只手突然扇了我一个耳光。她的这个动作,已经在我预期的范围内,我没有时间计较。我说:“我没有恶意,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她说:“你不放手我就叫人了!”紧急情况紧急对待,我一下捂住她的嘴。她用力挣扎,我只能将她死死抱住。因为她的挣扎,我们一起倒在了地上。我在她耳边说:“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你看看我的电视画面就明白了,有人在监视你。我现在放手,你千万别叫。你一叫就会惊动正在监视你的人,你要是听明白了,就不要用力了,我放手。”
她看到了电视画面,眼睛中非常惊异。我放开她后压低声音说:“这是我无意中收到的电视画面,画面中是你的房间。”她挥手又打了我一巴掌。“你都看到什么了?”我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你现在不要想这件事情了。我认为你现在很危险,有人在监视你。你现在要冷静,慢慢听我说,可以吗?”我看到她胸前一直不停地起伏,受到很大的惊吓,至少被我吓得不轻。
我拿了一罐饮料给她,尽量放缓说话的节奏。这样或许可以缓解她的紧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冷静下来,我们慢慢想怎么做才合适,不能轻举妄动。”她总算平静下来:“我打疼了你吗?”我说:“没有关系,你是做什么的可以告诉我吗?你自己是不是知道什么人有可能监视你?你不要着急,慢慢想。”
她看起来冷静下来了,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完全冷静下来是不可能的。她说:“这个电视为什么可以收到这个画面?”她提出这样的问题,说明她已经开始冷静地思考问题了。“这是我才买的一台二手电视机。我想是一种巧合让我收到了这个画面。”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能着急,需要调整到一个适当的交流节奏。事情要一点点了解,然后再决定怎么做。比如她住这里多长时间了?和谁一起住等问题?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要给她时间理清思路。我说:“你不要着急,你慢慢想有什么情况是可以告诉我的,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她点点头。
我抽着烟,不再说话,等着她主动地说。果然几分钟以后她开始提问:“你是做什么的?”问到我不喜欢回答的问题,我说:“我目前没有职业。”她说:“对不起,不该问这个。”我说:“没关系。”她又说:“那比较自由,你不喜欢被约束。”我又反问她:“你是做什么的?”但是她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搞清是什么人在监视她可能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她好像不愿说,我也就不好再问。
她说:“可以给我一支烟吗?”我给了她一支烟,帮她点燃。她说了声“谢谢”。她显然已经非常冷静,抽着烟开始凝神地思考。我可以想象一大堆的疑问堆在她的面前。原来她是抽烟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能够真的冷静下来其实也很让我意外,虽然我非常希望她冷静下来。
我也在想一个问题,在没有更多信息的情况下,通常监视一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一是偷窥,就是纯粹为了看,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穿着吊带短裙的样子,她很可能成为一个就是为了看而被监视的目标。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种目的,监视也有可能是警察监视罪犯。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疼,她的样子不像是罪犯,我不喜欢这个推理结果。
我想应该动用一支强大而且免费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难题。我问:“你觉得是不是应该报警?”她没有说话却摇摇头。这个答案让我的思路又乱了,她不愿意报警的原因是什么?这是首选解决问题的方案,她自己知道是谁在监视自己?不愿意把事情搞大?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要是偷窥,那么这是一定要报警的。我不希望有其他解释,究竟最终该怎么办我想还是由她来决定。
她抽完一支烟,接着又抽了一支。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回地在客厅里走。很显然她在思考对策,为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报警?这成了一个很大的疑问,至少说明这件事不是简单的偷窥,这件事和我开始想象的一样是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
她看起来确实是完全冷静下来了,但是她的冷静却让我心里越来越发毛。我的一大堆疑问,一个又一个地冒了出来。她走路的样子很优雅,黑色吊带短裙的裙裾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摆动着,这个时候我除了欣赏她优雅的身姿之外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我想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看着这样一个女孩长时间地思考问题。
她掐灭了烟头,然后对我说:“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我说:“你不要客气,请说。”“我想今晚睡你这里方便吗?”这个时候她居然在想睡觉的事情,我憋了半天挤出两个字:“可以。”我的语气大概有点周星驰的味道。她又问我:“你觉得我可以回去拿点东西吗?”我说:“可以,你装作和平常临时出门的一样,不要用旅行包装东西。”我打开门,先看了一下门外。然后她一低头,侧身走出了门。我虚掩上门,回到电视机前。从电视里看到她进了客厅,她拿起扫帚开始打扫,然后又拿了垃圾袋开始装垃圾。
她甚至换了一身衣服,她应该知道我是可以看到的。伪装算是做到家了,这大概说明她非常在意不惊动监视者这件事,以致怕忽略了这些细节。再次在电视画面里观察她,我的心情和第一次在电视画面里看着她的感觉有了点什么变化?因为我知道这些都是表演出来的。她做事的动作我似乎感觉出一点舞蹈的味道。我想这应该是我特有的错觉,其他人应该看不出什么。她拖着几个垃圾袋要出来,我赶紧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她走过来的一瞬间,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同时又有一种解脱,似乎还有一种信赖。她一进来我就赶紧将门锁死,她进来后好像松了一口气,一下就放松下来。
她开始整理她拖过来的垃圾袋。她从垃圾袋中拿出一个旅行包,我看着她拿出旅行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都能想到。她向我做了个鬼脸,表示已经明白我在欣赏她的才智。她从垃圾袋里又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展开支架可以放在地上。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这是一个写字板。”写字板?在这样的时候,她拿一个写字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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