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三早”足球(早勃、早起、早泄)。中国足球虽然痿得不能再痿,可他们竟然还是如醉如痴。他们疯,在工体模仿欧洲杯、英国甲级联赛,吹口哨、打鼓、跺脚,摇旗呐喊,骂傻屄,好像他们不是傻展。你说小公鸡们喜欢“三早”也就罢了,连班上的小母鸡们也跟着起哄,叫喊,都是她们哄的,要不“三早”没那么早,中国也没那么早。
马格不理解足球究竟在哪一点上吸引了如此众多的人,让人们真的假的发疯喊叫。时至今日怎么还没人指出这是一项最莫名其妙的运动?一大群脑子进水的智残为了一个飞来飞去的东西你争我抢,扑来扑去,一百分钟也进不去一个球,而它居然引起了全世界智残的热情,足以说明人们可怜到了什么程度!NBA又怎么样?不就是一群喂饱了的大牲口吗?跟马厩有什么区别?
所有集体的乱乱哄哄的运动马格都打骨子里反感,更不用说队列、团体操、组字,他都躲得远远的,好几次全区中学生春季运动会,校方动员他做附中方阵入场式的旗手,他断然拒绝,虽然他曾是全区自由游泳冠军、至今仍是纪录保持者。他拿过冠军后再没在比赛场上露过面。他喜欢一个人的项目,喜欢一个人面对水面,就像面对天空。他游过北京所有的水面,一个人在水上飞。他独往独来,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除了波罗以及波罗的一些朋友,他几乎没有朋友。他特别喜欢波罗的样子和说话的腔调,他觉得波罗弄反了,波罗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好人,事实上他更像一个侦探,要是他们搭档,没有什么罪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可现在波罗完全倒过来,反倒被别人盯上了。波罗要是当警察绝对没的说,可波罗恨透了警察。
他只有单干,他自认为已经有了一双不寻常的眼睛,虽然比不上福尔摩斯,但比华生强多了。他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他寡言少语,这使他具有某种“暗处”的效果。他不信别人并非有其他理由,而纯属某种职业习惯。一度他把所有任课老师都建立了秘密档案,写观察笔记,每天分析他们上课时的表情、举止、着装,哪天哪位老师脸上有不易察觉的划痕或眼睛有些肿胀,眼袋松松垮垮,他都一一记录在案。如果发现有价值的疑点,他会在放学后秘密尾随跟踪,有时还得简单化一下装,把两面穿的夹克翻过来,戴上一顶帽子。他有许多不同颜色和款式的帽子,有十几顶了,因为帽子对他非常重要,尤其对于像他那样有着一脸大红粉刺的人,怎么强调帽子的重要性都不过分。
像福尔摩斯一样,马格认为科学起源于犯罪,因此具有显著犯罪倾向的依次是:物理老师、数学老师、化学老师以及生物老师,自从生物技术一跃成为科技前沿之后,最近生物老师有活跃的迹象。历史老师或语文老师在科技时代基本上算是不学无术,他们甚至连生存之道的一技之长也没有,酗酒最厉害的就是他们,他们嗜烟如命,板书飞扬,唾沫星子横飞,除了让人悲观厌世从不构成真正的威胁。校长握有权力,具有天然的犯罪倾向,不过那点权力多少眼睛盯着呀,光是捕风捉影的告状信、检举信就已经把他吓坏了。没什么作为。唉,都没有什么作为,谁能有什么作为呢?一次,化学老师眉毛少了半边,马格以为是个重要线索,说不定是在家做什么秘密试验所致,一种新的作案燃料?遥感或定向爆破?但为什么没烧着鼻子?马格盯上了化学老师,后来查清了,化学老师烟酒不沾,但他那个迷上琼瑶的老婆是个烟鬼,每天烟不离手,有时还亲自写点什么,烧残的眉毛不过是他走火入魔的老婆所致。我操,白费劲了,又是化装,又是帽子的,白忙活一场。还有一次,语文老师老张引起了马格的警惕。老张有段时间下班不直接回家,行为诡秘,走路躲躲闪闪,总是去一个固定的小破饭馆,一个人连吃带喝的,不知有什么想不开,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与他打招呼或交换点什么,他就是自己蜜。物理老师非常本分,踏踏实实吃那点手艺,给人修修电视、摩托车或煤气灶什么,挣点小钱,看不出一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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