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深秋,我在饱尝孤独与疑惑中,黯然度过了自己的23岁生日。
之后不久——确切地说,是在10月下旬的某个星期五的雨夜,一个让人十分沮丧的季节和天气,在北三环马甸桥附近的一个旋转餐厅里,我遇见了宋蓓。
当时的宋蓓,短发齐耳,高个瘦腰,端淑大方,一身鲜亮的空姐制服尤其显眼,加上她近乎完美的长相,引得一帮参加饭局的男人们,围着她团团转,争相献着殷勤。
与大家侃侃而谈、觥筹交错极不相同,她虽在饭局中熠熠生辉,整晚却面无表情,眼神中甚至充满了莫名深思与似乎无助的纠结。她几乎没开口说过什么话。如此幽冷的神情和多少有些苍白的面庞,自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记忆如此清晰,想来令人诧异。大约每个人都很擅长记住漫长故事的开头。
那时,我从大学毕业不足一年,辞职不足一月。
辞职的原因说来直接而残酷,可我却羞于启齿,但就当时而言,大有永远都不再提及的架势。
怎么说呢?我出生在南方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城镇,17岁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像那个年龄的许多少年一样,我喜欢钓鱼、踢球,阅读从小书店里租来的卷了边的武侠小说,能集中精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有总睡不够的感觉。
此外,颇能接受老师的苦口婆心,埋头在一堆语文、政治、历史的复习资料中苦读。三年高中结束,忐忑不安地参加高考,结果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考入了北京那所家喻户晓的学府。
在亲戚朋友眼中,我大有一飞冲天的架势。转过头来说,我多少算个要强而懂事的好学生。加上面子使然,于是,我在沾沾自喜中,背负着很大的责任,毫不放松地在北四环边上那所著名学府中,认认真真读了四年“圣贤书”,搞懂了一些“后现代”、“知识考古学”等复杂的名词,拿到了许多人羡慕的毕业证。毕业后选择工作很是顺风顺水,被东三环国贸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国际咨询公司录用,而且还打着“管理培训生”的时髦称号,刚一人职,就被大许多岁的同事高看一等。
如此一路走来,自然能够看出,我很想在北京混出个柳暗花明来。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在工作伊始,我就被迫主动辞职。回头想想,23岁的年纪,毕竟不太适合经历这样的挫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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