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好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像个没有任何重量的氢气球,可以轻易腾身到半空中,而且想怎么飘就可以怎么飘。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飞翔梦,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实现了。
透过林隙间薄薄的雾霭,她打量着下面的一切。
林中小路上,两辆“汪汪”叫的警车停在路边,黄色的警戒线将仰卧于草丛中的白衣女子围拢起来。五六个身穿警服、手戴透明胶手套的警察分散在周围,有的拍照,有的搜索物证,有的检查女尸,有的对报案人做笔录,紧张忙碌的氛围中透着浓重的不安与疑惧。
“天还没亮,我到地里割芹菜、卷心菜、大葱,到市里卖,”农夫伸手去指,由于颤抖所指的方向有些偏离,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气息像被重物压住了,声音越发磕巴,“想--想解大手,把'狗骑兔子'停那儿,没走两步被她绊了一脚。”
“大概几点?”中年警官打断他的话问道。
“天刚擦亮儿,也,也就5点。”
警官看了看表:“现在是6点,是一小时前!接下来,你又做了什么?”
“打,打110!”
“陈队长,”女法医向警官喊道,“女事主大约25岁,身高1米68,瞳孔早已放大,颈部有明显的紫色淤痕,胸部、小腿、脚腕处的皮肤上有淤青,没有发现被强暴过的迹象。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大约离现在5小时,也就是午夜12点前后。”
“大家仔细勘查,一个脚印、一个车轱辘印、一根毛发也别放过。”他对身边做笔录的警察说,“让技术部调查沿途所有的监控录像,一个疑点都不要放过!”陈队长神情凝重,目光却是坚定的。
陈队长再次走向草丛中的女子,那是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头稍向一侧歪着,眉峰蹙起,像是欲说还休的痛苦于那一刻凝固,又像是对生者无声地讲述自己惨痛的经历。她上身穿V字领、抹袖的白色短款上衣,微微扬过头顶的手臂将衣服向上扯起,露出圆圆的好看的肚脐。脖子上戴着一条铂金项链,项链坠是一枚铂金托嵌的扁方形淡黄色的黄晶,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三条五颜六色珊瑚珠串,在整个淡雅的装束中非常惹眼。一条腿曲缩着,另一条腿伸得很直。白色长裙一端掩着膝部,一端掀到大腿上方。脚踝处戴有一条铂金上镶有黄晶的脚链,脚上穿着黑色的思加图品牌的高跟凉鞋。
出于工作关系,陈队长对人的着装特别注意,这些可以间接地透露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生活状态与情趣品位的信息。就像思加图品牌的鞋子,它是意大利品牌,品名源于音乐语言,寓意跳跃的音符,象征一种充满活力和欢乐的弹力。从她不事浓妆艳抹和淡雅的极有品位的着装来看,她大致是哪类女性在他心里已多少有了底。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性,只有等水落石出才能见分晓。
“如果是抢劫杀人,她身上不会留有如此贵重的首饰,如果不是抢劫杀人,她身上却没有随身携带的任何物品。情杀?仇杀?情仇杀?抢劫杀人?她给我们出难题了!”他说。他刚出任大队长一职不久,就遇到如此棘手的命案,像一张考卷,答不好,同事们不会信服,老百姓也会笑话他无能。对此,他心里明镜似的。
苏好来到陈队长面前,望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不只是这个男人没有发现她,周围的几个人也都没有发现,她像空气一样如入无人之境。以往小说和电影中的穿越,大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穿越的竟是自己的灵魂,而且是真实发生的、毫无虚构的成分,令她错愕不已。
灵魂指的是人的心灵、思想或人格、良心,也用来比喻事物中起主导和决定作用的因素。在宗教中认为,灵魂是附着在人的躯体上作为主宰的一种非物质的东西,灵魂离开躯体后人即死亡,而灵魂却飞往了另一个空间。科学家分析说,由于科学在现阶段依然处于落后时期,所以依然无法证明灵魂存在与否。在科学猜测中,灵魂可以是一种物质,而这种物质处于物质与能量的分界线上,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会有人看到灵魂,此时灵魂由于一系列原因,其属性更倾向于物质,所以可以被看见。在另一些情况下,灵魂更倾向于能量,因此可以被探测仪器捕捉。然而在大部分情况下灵魂都处于分界线上,因此无法被现代仪器观察。
不管怎么说,不管从哪个角度说,这事还是让苏好遇上了,令她感到可惜的是,出事前没有给自己最亲近的人一个交代,否则,就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与亲人阴阳两隔。
她听人说,灵魂一旦脱离肉身,便全知全能。她试了试,却无法穿透陈队长肉身并看到他的思想,也观测不到女法医和在场的所有人的思维。她不明白,是人们描述有误,还是自己心智没有完全打开,无法做到那个境界。
看来,传说中的事,只是活生生的人一相情愿臆想出的,不过是个传说。
“清醒,是可怕的!”苏好瞥了一眼横陈的白衣女子,像被剜掉了一块肉似的疼。自己才26岁,在没有任何背景的状态下经过几年打拼,刚在事业上崭露头脚,远在宁夏的父母还未来得及接到海城享受女儿给予的孝敬,深爱自己的蔡铭轩还未来得及娶自己为妻,一切就这么像云烟一样飘散了。而唯一能安慰到自己的,就是可以赶去与儿时的小伙伴朗儿照面了。7年来,她笃定地认为朗儿的离世与自己有关,这下终于有机会可以与他说声对不起了。
“对活着的人来说,是没有明天的;对死了的人而言,则没有今天”,当时她从人生意义的角度理解这句话,是说一定要做好今天的事,别到时日不多时再悔不当初。此时,她的开悟却起自生命存在本身:一个连今天都没有了的人,连生命都已经终止了的人,明天又从何谈起!
海城是座大都市,事发地在离市区仅有十几公里的近郊。苏好在这里度过了4年大学时光,毕业后在市广播电台工作。她说不上多爱这个城市,却也有种第二故乡的亲近,况且铭轩也在这里。当时,她拒绝某知名电视台挖去做主播的邀请,一心想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心爱的广播事业,还为了与铭轩死心踏地安个家。可现在,不仅家没了,连自己的性命也交待在这里。扼腕之痛袭得她瑟瑟发抖。
面对警察的勘察结果,苏好心有不甘。如果可能一定要亲自行动,找出真相,让自己死个明白。
2
一夜没回家,铭轩不定多着急,先回去看看他。刚这么一想,苏好转眼便来到家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撕心裂肺的情绪也跟着一下子裹挟而来:这里的一切已与我不再有关系!自己再也不是这里的女主人!自己已是这个家的不速之客了!
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那天的情景仍触手可及。
今年的情人节那天晚上,苏好11点主持完节目,走出广播电台大门,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初春的风像小刀子一样割进肉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在暖和的直播间里穿的单薄的衣衫。瑟瑟发抖间,忽听不远处有人不住地按喇叭,她瞥了一眼,见是铭轩坐在车里,她欣喜得好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可以任意享受的温暖,脚下的步子轻快地像踩在了音符上。
不过,她心里有些纳闷,铭轩下午还给自己打电话说,仍在外地出差,不能赶来接自己,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一分钟都等不了!”铭轩抱住她一阵狂吻,“我要送给你一件礼物!”话音未落,铭轩喜滋滋地启动车子,没有开往苏好租住的小区,而是拐向一条刚建好不久的滨海路。滨海路宽敞平坦,两边修剪得非常精致的植被间透出橘黄色的灯光。铭轩不时地偏过头来兴奋地冲她笑,或大吼一声:“我要抱着你,我不让你走,baby,baby……”
见他半天没拿出任何礼物,苏好忍不住问:“什么好东东,这么吊人胃口?”
“谅你也猜不到!”他神秘兮兮地说。
铭轩一直是这样,总会弄些出其不意的小段子,不让她雀跃而起,他是不会罢休的。
去年的情人节,那是他们相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铭轩也是这个时间在电台门口,一边听车载电台她主持的“午夜倾情”节目,一边等她。她刚走出播音室大楼,大门外一颗用数十支点燃的蜡烛围成的大大的“心”便引起了她的注意。当时她还想,这人可够浪漫的,哪个女孩儿见了,不芳心荡漾!
“好儿--”
苏好向不停地挥舞手臂的人望去,守候在那颗烛“心”旁的颀长身影正是铭轩,而被浪漫的人却是自己,莫大的幸福像烟花一样瞬间灿烂于她的心空。
铭轩看似不经意给自己制造的这些小浪漫,使苏好无论工作多紧张、神经多紧绷,都会一下子放松下来。还有他说的那些能暖到心上的话语,做的那些体贴到肺腑上的事,把她拖离了其他追求者,只对他情有独钟。
既是同学又是好友的咪咪说:“情趣是个好东西,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给你的;而能给你的人,未必是最适合你的人!愿你抓了个大奖!”看苏好笑得嘴上像淌着蜜汁,咪咪又说:“你命够好的,从那么偏远的小地方出来,刚混了这才几年啊,工作和男友都不错!哪像我,虽然长在大城市,却谁都指不上,还得靠自己!”
“我不也是靠自己嘛!”
“这'靠'自己也不一样啊!”咪咪把靠字说得很重,“你要脸有脸,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腿有腿的!哪像我啊,除了身高造不了假,凡是能修整的地方不都修理过了!整个一个受累不讨好的'形象工程'!”
“你这么说,像你天生没脸没胸没屁股似的,那不成了被吕后人彘过的戚夫人了?那都是你自己乐意折腾的,又没人逼你!”
“古人还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历史发展到现在,虽然一味的淑女不再吃香,但形象美好却是可以大行其道的。为什么现在还强调男女平等?就是我们的社会还存在着极为不平等!女人只有让自己花枝招展,才能使感官动物的男人春风得意,把他们哄美了,女人也能得到一点甜头吃!”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想,这么做!铭轩不也是一般人?也不是钻石男!”
“反正,老天爷挺厚爱你的,一生下来就给了你一张通达四方的'贵宾卡',还有珠圆玉润、充满磁性的音质!每当我听你的节目就想,我要是男人,也会像你家铭轩一样没见你人,只听到你的声音就会爱上你的!我挺看好铭轩的,他们设计院多肥啊,做一个招投标,只需稍动些心机拿6位数好处费像玩似的。这几年在银行工作,我没少拉他们单位的存款。”
车子在远离市区的一个新建高档小区兰亭苑门口停下。电台做过这处楼盘的广告,价位之高不是一般工薪阶层可以问津的。虽不在市中心,小区环境和各项配套设施都是上乘的。
苏好疑惑地问:“来这里干吗?”
“闭上眼睛!”铭轩并没有解释,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蒙到苏好眼睛上。
“你不会又想在车上做爱吧?也不怕进进出出的人看到?”苏好“扑哧”一声笑了。
铭轩在苏好唇上吻了一下:“你啊,尽往歪处想!”
“你不歪,我能想吗?”
“这回凭你怎么想,也料不到你的男人有多歪!我的公主,快跟我走吧!”
“我就不信你能领我到火星上去!”
铭轩一边调侃,一边领着苏好七拐八拐走进楼门,上到第三层停了下来。随钥匙“哗哗啦”几声转动,门“吱”地一声开了。
“先站着别动!”铭轩走开了,十几秒后又回到苏好身边,掀下蒙在她眼上的围巾。
通明的灯火让她一下子难以适应,不知道这次他又会跟自己开什么玩笑。
3
铭轩笑眯眯地带着她挨间屋子看。
这是套150平方米,三室、两卫、两厅的单元房,室内装修并不铺张、奢华,到处却弥漫着温馨、雅致,许多居家的细节处理得很精心,当用的家具、物品一应俱全。看得出,这套房子刚装修完不久,它的主人一定是个很会生活的人。
“喜欢吗?”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谁家?是'孙子'家?”
铭轩连连摇头,突然一把抱起苏好往屋里走,兴奋地大声说道:“我的好儿啊,这是咱们的火星!”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苏好根本不信,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不动眼珠地盯着他看。
铭轩那张俊朗的脸绷了起来,无比庄严地伸出手,指了指苏好又指了指自己:“这就是我送你的情人节礼物!为此,我忙活了大半年!”
苏好还以为他不过是说着玩的。买这套房子,至少要250万,装修、家具、电器加在一起至少20万,凭他的收入绝没有这个财力。他的父母都是退休的中学教师,把原有的房子卖了再加上一生的积蓄,都无法把这个梦做真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就想给你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惊喜!”见苏好仍不相信,铭轩从包里拿出房产证。看到房产证上赫然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苏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诧地叫了起来:“天啊,你干了这么大的事,我竟一无所知!”
铭轩笑眯眯地在苏好脸上亲了一下,也不答腔,打开了音响,屋里即刻荡漾起美国爵士乐之父阿姆斯特朗的《这是一个美妙的世界》。他将屋里的灯调到了极温馨的朦胧,又让她在屋里走了一圈。
“哇,我的天,真难以置信!”苏好有种刘姥姥进入大观园的感觉,无论走到哪儿,音乐都会在嵌入每间屋顶的扩音器里传到哪儿。
苏好这才想起来,前些时候铭轩看似不经意地问起过,若将来买房将怎么装修房子。苏好说,如果每个房间的屋顶安有小喇叭那才有创意呢!只要打开功放,在屋里随意走,曲子从屋顶柔柔地飘下来,荡漾在各个角落。如果你正听我的节目,在哪个屋里都可以听到,那岂不是件非常浪漫的事!当时她也只是随便说说,听者有意的铭轩真的照着做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在每间屋里都装上了开关,可以听,也可以关掉,非常人性化。
他得意地将苏好拉到另一间较小的客厅。墙边是一架吧台,架子上的酒放得还不多,顶部的格子里饮用不同酒的杯具却已经吊挂齐备。拉开靠在墙边的折叠木制雕花隔断,俨然是一个私密的小酒吧。最有想象力的是,他在地面上铺设了透明的钢化玻璃,里面安有小眼灯。打开开关,地上的小灯幽幽地闪出迷幻的色彩。
“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今天是叫你过来验收的!”他让苏好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给她倒了杯红酒,“觉得哪儿不称心,趁没入住还可以修改!”
苏好摸了摸酒瓶的瓶底,底部是深深凹陷进去的。凹得越深,说明红酒的品质越好。苏好对红酒的了解是从一位专家那里得来的。专家说,如果你对红酒一点都不懂,只会这一招就够了。上好的红酒、钟爱的音乐、销魂的酒吧、偌大的像世外桃源一样的房子,巨大的幸福与浪漫冲撞得她有些眩晕。再想到仍租住的房子,她感觉自己仍像在梦里。
“好像在做梦!”苏好双手支着有些尖的下颌,像托起一脸的梦幻。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映着小眼灯的粼粼波光。
“如果你喜欢,我天天都会让你生活在梦里!对一个男人而言,没有比让自己的女人感到幸福,再幸福不过的事了!”铭轩无比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父亲在我最需要爱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家,虽然后来又回来了,可母亲和我所受的苦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不给你和咱们未来的孩子一个安稳舒适的窝,我愧做男人!”铭轩把苏好的手拉到自己的眉骨间,她感到有泪流到自己的手指上。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抱住了她,紧紧的,像抱住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般,脸埋在她的颈窝:“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我连鬼都不怕做,还怕做人!”
苏好的心柔软得化成了一汪温泉,对他的疼惜由心底泛滥开来。
铭轩五六岁时,父亲跟所教班里一位女学生的母亲好上了。那位学生很聪明,学习成绩却非常差,常拖班里的后腿,影响了他考评中的业绩。他去家访,了解到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早年病故,母亲是单位的主管,工作繁忙常无暇顾及女儿。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工作之余责任心强的他主动去给学生补课,女学生的成绩直线上升。她的母亲为答谢他,常留他在家里吃饭。日子久了,那个女人不再拿他当外人,工作和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常跟他说,他也像这个家里的一员,给她出谋划策,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
铭轩的母亲是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丈夫经常不在家,她以为事业心强的他不愿让学生掉队,没有想到自己的婚姻受到威胁。直到有一天,丈夫说,咱们离婚吧。她傻了眼,方知在自己生活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存在。毕竟她也是老师,极要面子的她,不想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留住男人,把选择权交给了丈夫。铭轩的父亲纠结了半年之后,还是提出了分手。对婚姻失去信心的铭轩的母亲没有再嫁,与铭轩相依为命,铭轩的父亲却和那个女人结了婚。
铭轩15岁的时候,父亲发现再婚的妻子跟她的上司有染,他想起了发妻的种种美德,跪到铭轩母亲面前忏悔自己的错误,说想再回到这个家中,就是当牛做马也要弥补这些年自己犯下的错误,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直处于孤苦中的母亲,大哭一场后原谅了他,这个破碎的家又恢复了完整。
苏好推开铭轩,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哪来这么多钱?中大奖了?”
“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幸运上。不过,能娶到你真是我这辈子中的大彩!不是有人说吗,教好一个男人,相当于只教好一个人,而教好一个女人,就教好了一家人。我这辈子要不宝贝好你,我的父母和儿孙还指望谁啊!”
“你还没告诉我,不用月供,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不偷不抢不杀人不越货,光明正大得来的!你只管享受就是了!”
“这样就好。钱是好东西,却不是最好的东西,我的心情你是知道的。”一向是这样,许多事铭轩不多说,苏好也不会多问,话只是点到而止。只是,他的回答过于模糊,丝毫没有消减她心中巨大的疑惑。
“给我的女人最好的享受,也不愧我忙碌地努力着、付出着!”铭轩把苏好抱起来,“老婆--”他将她抱进主卧室,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柔情蜜意地说:“十一长假咱们就举行婚礼,你下面的任务就是做婚礼和蜜月策划。对了,云儿说给咱们做婚庆,主持人也由她这个老板亲自担纲。”
许多心醉的蜜月计划还没有上路,一夜之间都不再属于自己了,苏好的灵魂在痛失中瑟瑟发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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