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著名作家、直木奖得主宫部美雪直击现实的人性之作。
★精巧的构思,曲折的情节,深刻的立意,充分彰显作者精彩的社会派推理和典型的“宫部式”人文关怀,让推理迷们惊呼不可思议的同时,融入对人性和社会的思考。
★这位直木奖得主代表了日本当代文学的水准。——《出版家周刊》
★我特别钦佩宫部美雪,她在有限的空间中,依然写出聪明又温暖的东西,非常难得。——蔡康永
谋杀的谣言是一把刺向人心的利刃,让人与人之间本就不亲近的关系更添隔阂。
13岁的顺和作为刑警的父亲道雄移居东京,无意间得知街上正流传着“某某家有杀人事件”的传闻,谣言的矛头直指独居的画家东吾。
此后,一封又一封匿名举报信寄到警局和顺家,猜忌、恶意、欺瞒与霸凌,令人心惊的事实接二连三地显露端倪。东吾的嫌疑和围绕在他身边的秘密扑朔迷离,警方的调查被人有意引入了误区。
新的犯罪计划正在进行。道雄敏锐地察觉到不同思维方式造成了案件前后的行为矛盾。嫌疑人竟然是少年吗?事态发展急转直下,事件演变得越发不可收拾。制裁犯罪的犯罪能否被制止尚不得而知,超越法律的审判却早已在人心中开庭。
被抛弃在筱田家的右手部分属于在日出汽车修理厂被发现 的被害人B。
对于犯人会不会发来类似“哎呀,你们发现了”的反馈,搜查本部有那么几分期待。然而,犯人却以其他形式背叛了警方的期待。
第三封信是在十三日周一送达的。同样的便笺、同样的字迹,以同样的形式书写。
“ZAI ZUO YI CI HU WAI DIAO CHA BA”。
内容只有一行。犯人还随信附上了埼玉县北部丘陵地带的扩大版地图复印件,其中一处用红色的万能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经过调查发现,这是鸿巢市的地图,被打叉的部分是当地一位地主所有的一片小型山丘和杂木林。同样也是外人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
搜索展开的五小时后,一片枯叶覆盖的地面下方发现了缺少头部、右手和左腿膝盖以下部分的腐尸。次日傍晚时分,警方确认了这些尸体部分属于日出汽车修理厂发现的被害人B。
至此,警方搜集了两位被害人的尸体。然而依旧没能查清两人的身份,更找不到关于犯人的明显线索。一时之间,搜查本部既要和媒体机枪扫射般的密集报道作战,又要进行高强度的搜查。
“犯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全体刑警都如此自问。
警方整理了目前已知的事实。
犯人在十月上旬杀害了被害人B,并将其埋在鸿巢市郊外的丘陵地带。接下来在十月中旬杀害被害人A,埋在高冈公园。随后,推断在进入十一月后,又将两具尸体挖出,取下A的头部和右手,以及B的头部、左腿和右手部分,分别丢在“小宇宙东大岛”“日出汽车修理厂”及筱田东吾家。最后,通过书信形式将弃尸地点告知警方。
犯人的所作所为究竟有何目的?对方这么做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然而,在此期间也有了几点全新的判定。第一,通过解剖发现,两个被害人在被害前均有遭受性暴力的痕迹。两位女性体内残留的精液分别检测出两种血型。至此,犯人至少有两个人的事实变得越发明确。
“ 这 都 是 可 以 预 想 到 的 情 况 —— 总 让 人 感 觉 ‘ 又 是 这 样’。” 道雄对发牢骚的伊原说。
“这样说也许会被误解,但我还是松了口气。” 伊原定定地注视着道雄。
“松了口气?”
“是啊,至少可以说,犯人不是单纯喜欢杀害女性才动手杀人的。” 伊原缓缓点头。
“真是个讨厌的时代。”
第二,被害人A的胸部和腹部有因压迫而产生的瘀血。从位置来看,应该是犯人骑在被害人身上,将被害人绞杀的。
然而,被害人A的左手肘向外侧扭曲骨折,这也是生前造成的。
“犯人殴打了被害人,以防被害人抵抗。被害人的手腕就在那时被折断……”
“应该是力气相当大的男性吧。”速水说道。道雄摇了摇头。
“你认为杀害两名女性的犯人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没错吧。”
筱田东吾的名字和过热的事件报道并行,每天都在各大媒体中登场。
其中闹得最凶的是综艺类节目,受够了采访攻势的东吾离开自家主宅,寄宿到了才贺在中野的家中。成城的筱田家主宅也大门紧闭。小作品展也决定延期举办。
搜查本部调配人手,向筱田东吾及其关联者们集中搜集线索。道雄和伊原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东吾或才贺。
东吾坚强地忍耐着。老画家的配合程度,让人不由想到是否“喧哗东吾”的异名早已成为过去时。
反倒是才贺始终保持着顽固的态度。一旦涉及忽然被强迫裹上隐居生活的东吾,对方几乎都会脱口而出“你们少管闲事”。
“我们会照顾老师的生活。我太太也会帮忙,请你们不必担心。”
事实上,就在道雄等人的可见范围内,才贺的确将东吾的四周围得固若金汤,尽可能地让东吾过上平静的生活。自然,媒体也无法再干扰到东吾。只要平常和东吾有接触的,从画廊的工作人员到美术界各色人等,全被才贺正式通告,让他们别拿这次的事件去烦东吾。
“简直是铜墙铁壁。”伊原露出苦笑。
搜查本部开始在东吾的周边根据两个假说展开调查。
第一,是东吾或者筱田家的相关人员直接参与了该事件。其中也包含围绕筱田家展开的谜之谣言。
东吾、筱田夫人、明子、才贺、才贺之妻昌子、夫妻的独生子英次,警方将这六个人在两名被害人的推断死亡时间左右的行动彻底调查了一遍。他们确认这些人有不在场证明,还采集了六个人的笔迹,与犯罪声明的笔迹进行对比。
第二,犯人对东吾或其关联人保持某种恶意,从而让他们卷入事态当中。事件的背后,或许存在某个深恨东吾的人。
自然,道雄和伊原都以这两个假说为基础,与东吾展开了谈话。东吾的态度则是:
“我也变成嫌犯了啊。”他边说边露出疲态。
你对犯罪声明和其他书信所使用的便笺和信封是否有印象?对字体呢?事件前后有没有在附近发现可疑人等?熟人或亲戚中有没有年轻女性最近行踪不明?有没有接到过无声电话或恶作剧话?
东吾对所有提问的答复都是“没有”。
“你有没有被什么人恨上?”
东吾用之前回答顺的同一句话回复道:
“这种人太多,根本无从说起。”
“也就是说,您在画坛算是风云人物了?”
对道雄的提问,东吾一笑。
“算是吧。异端者、外人,本不该出现在画坛的家伙。说到画坛,特别是日本画坛,根本就是个不承认创新的领域。并且,我算是个缺乏教育的家伙,只有小学教育程度。某个大学教授称我为‘宾治画家’,当时我发表了水墨画风格的裸体女子画像。”
“当时发生争吵没有?”
老画家颇为得意地点点头。自从警方开始搜索他的房子,生气头一次回到他的脸上。
“我和那人在某个宴会上吵了起来,我把那家伙丢进了装水果宾治的盆子里。那时我只有五十岁左右,身体还相当不错。”
“‘宾治评论家’啊。”
“他的脑袋上沾了菠萝块儿。”
东吾满不在乎地说。
道雄不由得笑出了声。
“总之从那以后,和我过不去的人就变多了。在很多方面招人怨恨。”东吾说着叹了口气,道雄也跟着收敛了笑容。
“您的住处没有对外公开对吗?”
“只要有信送来,打开看看总是人之常情吧。就算知道内容很无聊也会看看。所以一开始就设计成不能收信,也不会有人登门的情况。”
这也是一种处世之道。道雄心想。
“但搞成目前的状况,就算事件解决了,也得搬到其他地 方去了吧?”
托媒体的福,东吾的画室也变得人尽皆知。综艺节目甚至公开了不知从什么渠道获取的房屋平面设计图。
然而东吾只是摇头。
“返回下町的时候我这样想,再也不会从这里搬走了。等警方逮捕了犯人,世人很快会把我忘掉,舆论也会冷却。”
真稳重啊——或者不如说是某种淡漠又茫然自失的模样。
道雄不禁有些担心。
“您的身体情况不太好吗?”
“你在问我?”
“是的。”
“没这回事。不过有些疲劳罢了,毕竟被卷入这种事态中。”
说着,东吾像想起什么似的,面向两位刑警问道:
“靠你们手里现有的线索,能抓住杀害两个姑娘的犯人
吗?”
道雄和伊原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回答: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东吾注视了道雄片刻,在缩回目光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很难说吧。最近的警察多数是蠢货,就算抓住犯人也会很快让对方逃掉。”
整个询问阶段,提问主要由道雄负责,伊原在一旁安静地做笔记,并观察东吾。
坐上返回本部的警车后,道雄才问伊原对筱田东吾的看法。
“不是个好对付的老爷子,很会挖苦人。”
伊原边嗤笑边开车。
“但也是个有趣的人。”
“你不觉得他很没精神吗?和他的绰号不沾边。”
“是不是跟艺术有关才和绰号相符?”
道雄并不同意伊原的观点。在他看来,即便和自己的所在领域不沾边,东吾这号人物也是尽可能发表长篇大论的类型。
“说不定是因为对方压根儿不信任警察呢。老爷子可是说
‘最近的警察多数是蠢货’。”
伊原如此一说,道雄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很在意他说的话,但不是这一句,而是‘就算抓住犯人也会很快让对方逃掉’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灯变红,车辆纷纷停下。两位刑警的所在车辆前后与对面的机动车道,全被各式各样的车辆填满。现在已经到了高峰时段。
伊原注视着车流说:
“这样我想到最近××县警察犯下的蠢事。还记得吗?他们驾车追踪强盗,却眼睁睁看着他们逐渐拉开距离逃走。犯人逃跑时开的车比县警的搜查车性能好得多。”
那可是导致媒体对警方形成围殴姿态的重大事件。
“对啊……就是这样……”
道雄用暧昧的方式作答复。东吾的一番话让他特别挂心,
那种感觉,类似车辆一闪一灭的车灯。
“……就算这么说,我们若曲解了意思就会搞不清方向。”
听到道雄的咕哝,伊原扭过头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话说,你觉得那人的画怎么样?”
“我倒不觉得他的画有多厉害,只知道一张画的价值比我一整年的收入都要高。”
“你这不叫审美眼光,只是陈述经济观念。”
“是啊。而且有点儿嫉妒。”
伊原坦率地笑了。
序 章
全新的街道
犯罪声明
杀人愉快犯
忽然成刑警
“马里昂巴德”之谜
终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