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婚礼——第309集:“卡斯特梅的雨季”
“我还没能尽到你们本应享受的地主之谊。我的国王结婚了,我欠我的新王后一份结婚礼物。”——瓦德·佛雷
“红色婚礼”在不可多得的欢快气氛下拉开帷幕,最终却变成了整部剧集里最为骇人的一幕。一开始,艾德慕和萝丝琳的婚礼也曾充满希望。萝丝琳引人注目的美貌令艾德慕沉浸在欣喜之中,瓦德·佛雷和史塔克家族之间的紧张关系似乎得到了化解。对史塔克家族而言,他们也可以趁机展开畅想,构建一个更加和平的未来。罗柏和塔莉莎讨论着该如何抚养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凯特琳也因为史塔克和佛雷的同盟得以延续而如释重负。新娘和新郎在喧闹嘈杂的祝福声中离开大厅,前去完成他们的圆房仪式。黑鱼·徒利聊了会儿家族轶事,也因为喝了太多麦酒而离席方便去了。
而后,如同某个不详的预兆,大门被关上了。凯特琳发现卢斯·波顿的外衣下穿有铠甲,婚礼显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瓦德·佛雷开始发言,表示他们将向国王致以他应得的敬意,并向王后献上一份厚礼。随着这两句一语双关的反讽,屠杀就此展开。在凯特琳的尖声警告中,塔莉莎被一剑刺中胸腹,横死当场,她腹中的胎儿也一命呜呼。罗柏想要赶到塔莉莎身边,箭矢却如暴雨一般呼啸而来。战斗和谋杀的激响在《卡斯特梅的雨季》的缠绵旋律中回荡起来。
凯特琳抓住了瓦德年轻的妻子乔苏珊,希望瓦德能对已经步履蹒跚的罗柏手下留情。瓦德嘲弄地拒绝了。卢斯·波顿说了句“兰尼斯特向您致意”,便将匕首刺进了罗柏的心脏。凯特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痛如绞。出于报复,她也一道割开了乔苏珊的咽喉。凯特琳在屠杀中最后一个丧命,亲眼目睹了她最大的恐惧化作现实——直到她自己也被割喉而死为止。
大卫·纳特(导演):第二季将要结束时,大卫和丹开始在我耳边嘀咕拍摄红色婚礼的事。我特意没看小说,想要遵循剧本的故事发展。我可不想被提前剧透。刚一同意参与讨论,我就立即开始阅读剧本,理解剧情。结果这一幕从此就沉甸甸地压在了我心头,我被悲伤不安的情绪折磨了九个月,而那时我们甚至还没开始拍摄。一开始我只觉得害怕,直到拿到剧本之后,我才渐渐想好了该怎么呈现这段情节。
最开始是瓦德·佛雷会面,这一幕对我来说很简单;婚礼也是——但庆典,好吧,庆典就要复杂多了。我必须理解每个镜头的内容,将它们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就像足球教练在比赛里所做的那样。理解每个角色的身份,确定他们之间的互动:罗柏和塔莉莎、看着他们说笑的凯特琳,瓦德和罗索·佛雷的位置,和至关重要的卢斯·波顿。我和杰玛·杰克逊坐下来讨论这一幕的布局,讨论桌椅的摆放方式。对我而言,要能确定这点,最大的难题也就不复存在了。剧本写得无可挑剔。当时的场面必须欢快而喧闹,但也要流露出一丝平和的气氛——终于有了点儿开心事了。罗柏和泰莉莎讨论着他们的孩子,凯特琳将这些看在眼里,以为一切都会平安无事。这种安宁不可或缺。但紧接着,情势就急转直下。我觉得这段情节必须按照顺序拍摄。我受过音乐教育,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一幕就像一段音乐。不出现任何无用镜头是促使它成功的关键。我想让拍摄按照时间顺序进行,这样演员们就能释放出全部感情,在最后一刻发挥自我,不作任何保留。
乔治R·R·马丁(联合执行制片人、作者):在写到这一幕的好几年前,我就早已决定了罗柏的结局。他从最开始就注定难逃一死。人们常说,他也应该是个第一视角人物,现在回头看看,也许他们没说错,因为如此一来,他的死亡就会愈发令人震惊。但我早就知道他会死。我想摧毁那种套路般的美好故事。我已经杀了奈德,而百分之九十的故事都会让儿子在父亲惨遭杀害之后接过他的事业,为他报仇雪恨。我想来个反转。你仿佛看到了一个英勇有为的儿子,但哎呦——他也死了。等写到这一幕,我又做出了一些其他决定。凯特琳会死,军队也会被歼灭。这段情节大体参考了苏格兰的两个历史事件。一个是黑色晚宴事件,黑道格拉斯接到邀请,前往位于斯特灵的王宫和国王会面,解决他们之间的龃龉。他得到了安全承诺,却在晚宴上被谋杀了,他的弟弟也同时丧命。另一个事件自然是大名鼎鼎的格兰克大屠杀。麦克唐纳家族的主人趁着夜色杀害了他们受到宾客权保护的客人。我以此为基础进行创作,但也添加了属于我自己的奇幻元素。
米歇尔·菲丽(凯特琳·史塔克):按照时间顺序(拍摄)困难得不可思议,因为你要不断累积情感。但说实话,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棒的时光之一。周围全是出类拔萃的道具大师和剧组人员,经过三年的共事,他们全变成了你的好朋友。现在是我们的道别时间了,但我会永远记得我在这儿的经历。世界上最美好的经历就是得到别人的信任,让你负责如此重要的工作,而你也的确能够胜任它。最后的拍摄令人筋疲力尽。我们在最后一幕上释放出了一股能量——强烈到触手可及。我觉得大家应该有体会到了这点。
乔治R·R·马丁(联合执行制片人、作者):我没看过这部剧的粗略剪辑版。我本想亲自前往红色婚礼现场演个史塔克家族的炮灰角色,在背景里被敌人一剑割喉。可惜出版方不答应。我看到的是最终剪辑版,它的效果让人身历其境、毛骨悚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大卫和丹将这一幕的震撼力表现到了极致。我知道它在观众中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响,因为十三年前的小说原文就引起了巨大反响——我收到无数电邮和信件,有的赞扬我是个天才,有的表示他们一本书也不再多读了,有的则诅咒我被大火烧死。电视剧的受众更广,网络传播也更为发达,所以我知道这次的反响还会更大,但我并没猜到究竟会有多大。这一幕在书里就已经够可怕了,说实话,我本以为它不可能被表现得更加血腥,但大卫和丹让塔莉莎出现在了婚礼上,而且她还是怀着孕的。连我都感到震撼,因为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她也会死在婚礼上。
大卫·纳特(导演):米歇尔·菲丽基本可以说是最伟大的演员之一。说真的——她让凯特琳·史塔克活了过来。我都没什么活可干了。在黑瓦德锁上大门,音乐开始响起的那一幕里,她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非常不对劲的地方。我们播放的是录制音乐,并布置了乐团,这样她就配合音乐作出反应。刚一意识到卢斯·波顿另有图谋,她就立即忽视了自己的安危。她是一个护子心切的母亲。你能看出来,她在自己也遭到杀害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她的表演简直无懈可击。
理查德·马登(罗柏·史塔克):……罗柏和凯特琳一直在一趟残酷的旅途上艰难跋涉。从许多方面而言,罗柏和他父亲都十分相似,这既是他们之所以爱憎分明的原因,也是某种导致毁灭的因素——我们见过许多维斯特洛的婚姻,其中只有奈德和凯特琳、罗柏和塔莉莎是爱的结合。的确,他打破了他的契约和誓言,但这很可能是因为他还太年轻了。在我看来,他其实是死于身边发生的种种一切,先是战败和背叛,然后,他遇到了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许一切都会截然不同,我们终能看到两名角色之间的美好爱情故事。但对凯特琳来说,现实却因此而显得愈发残忍——她看得出来他们真心相爱,也知道他应该遵从本心,就算这是个错误的政治决策。
我觉得,一切都在那时改变了。他不想继续战斗下去了。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战?复仇?他相信他的家人已经死了。他赢得了那么多场战争,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和杰出的领袖。然后他战败了,选择放弃,也由此而获得了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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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ity Fair(《名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