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纳西州研究的作者同时把焦点放在阻止疫情进一步爆发上,结论是:“将池水酸碱值维持在7.2-7.8之间,氯气释放量每升大于0.5毫克,应能防止绿脓杆菌造成的毛囊炎。游泳池通常能维持这样的标准,因此与其相关的疫情相当少。但要维持温水按摩池与浴缸的酸碱值与氯气水平较为困难,因为相同容量的水有较多泡澡的人,因此氯气的需求较高,同时,较高的温度与震动也会增大氯气向空气中的挥发。”
三年后,也就是1983年,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通报了一场更大型的疫情,这一次跟犹他州的水滑道有关。首批病人在4月30日晚间出现症状。5月3日,盐湖市的卫生部门通知州级主管机关,民众在使用过泳池的长形弯曲滑水道后出现皮肤红疹与耳痛情形。四天后,5月7日,已确认265例。调查人员送出问卷给4月30日使用该设施的两个教会团体逾两百名民众。在使用滑水道的民众中,百分之七十六的人发病,而没有使用的人则完全没有症状。
在发病的人当中,超过九成有皮肤方面的问题。几乎半数头痛,四分之一发烧。在一个极不寻常的案例中,患者高烧到40℃,需要住院治疗。
对于已经罹患重病的患者来说,接触到PA的后果可能截然不同,就像艾奥瓦州一家大型医院的小型疫情一样。在十四个月期间,患了白血病的七名患者,因接触到医院肿瘤科的按摩池排水,被诊断感染PA;七人中的四人死亡。
有了阳性PA细菌培养反应,并了解该微生物嗜水的习性,博托内将下一回合的询问焦点放在利莫内暴露于水的机会上。如果感染是发生在加州的旅行,那么潜伏期真的很长。而这就是博托内的起点。
“当细菌培养呈现阳性,博托内博士问了我一大串问题。”利莫内回想,“因为我去过加州,他要我回溯,确认我没有洗过桑拿或泡过热水澡。”
“然后他要我想想我的日常行程;他真的问得很直接。”利莫内说,“这有点尴尬,因为我们有职场上的关系,所以显得有些不恰当。不过现在他的角色是临床医生,我也试图以这个角度去看他。他问了好多问题。”
“我的丈夫有没有跟我使用同一条浴巾?同一块香皂?我淋浴过几次?什么时候除毛?用什么乳液与乳霜?我必须把所有化妆品、保养品带到实验室。他为我的香皂、乳液、保湿霜与除毛霜都做了细菌培养,揣度其中是否有东西沾染到细菌。”
但是并没有。
然而博托内还是深信,利莫内一定接触了含PA菌的东西。“我知道这种微生物所需的就是水汽,我相当坚持,”博托内回想,“我问她怎么淋浴。当我问到浴巾时,她说:‘不,我使用的是丝瓜海绵。’当时我对丝瓜海绵没什么概念,于是要求看一看。”
当博托内看到丝瓜海绵时,心中一震。“约瑟芬把海绵带过来时,”他回想,“还有点湿湿的,当你一挤,还流出一些绿色的水。”博托内博士很清楚PA所带的颜色——pyoverdin与pyocyanin。从丝瓜海绵流出的绿色液体,很显然就含有这些色素。他心想海绵可能有细菌,于是送检。果真验出PA菌。
丝瓜海绵虽然听起来像来自海里,却是由一种热带或亚热带丝瓜藤结的葫芦形果实做成,而光丝瓜的种类就有六种。成熟的果实看起来很像大黄瓜,这也不足为奇,因为丝瓜属于葫芦科,而葫芦科就包含了小黄瓜、南瓜、葫芦与瓜类。
这种藤蔓一般种植于印度与中东,也是命名的起源,它也生长在其他温暖干燥的地区。在许多亚洲国家,丝瓜被当作食物来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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