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中国画法研究院院长范曾积60年艺术经验首次系统阐述中国绘画与书法美学,是其书画美学理论最权威作品
范曾亲自开列传统名画录,精选33幅故宫博物院所藏国宝级绘画作品,纤毫毕现,临摹赏玩,典雅清晰
范曾自选代表作33幅,直观呈现其绘画艺术臻于至境之作
随书附赠缩微复刻版范曾名作《沧海行》《广陵散》,可裁下装裱,极具珍藏观赏价值
《中国画法研究》是范曾的新作,基于其60年的绘画实践和理论耕耘,这是他第一次系统疏理和升华中国绘画理论,高度概括了中国画学的形上境界和形下处境。范曾认为中国画的根本立于中国文化,道家之大义,佛学之深旨,莫不浑然一体,融会贯通。天人合一是中国画的精神根本,气韵生动是中国画的外在表现,所以中国画法必须从形而上学开端,闻道而后勤学,方有所成。
《中国画法研究》图文相辉映,作者精心挑选了三十余幅自己的代表性画作,同时又从故宫博物院所藏国宝级绘画作品中精选出33幅,包括顾恺之《列女仁智图》,展子虔《游春图》,徐渭《墨葡萄》等,作为本书的插图。整本书图文并茂,图片质量极高,印刷精美,收藏价值很高。
《中国画法研究》书末附录范曾的书学理论名篇《书道法自然》,集中体现了范曾先生在书学领域的系统思考和最新感悟。
《中国画法研究》:
《论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诗经·卫风·硕人》)此《诗经》之句也,本不需笺注,而后之腐儒解经之普遍毛病乃源于子夏之执拗,子夏必问孔子,“何谓也?”其实如郑樵所云:“正犹入夜必寝,旦必食,不须告人也。”陋儒于此“不应识者”(即不借笺注而后知者,所谓自在之长物也)则详,愈详则愈迷。忽而告人日,吾夜已寝矣,旦已食矣,闻之者岂信其直如此耳,必日,是言不徒发也,若夜寝旦食,又何须告人,先儒笺解虚言,致后人疑惑正类此,因疑而求,因求而迷。因迷而妄,指南为北,俾日作月,欣欣然以为自得之学,其实沉沦转徙,可哀也哉!此患无他,生于疑尔;其疑无他,生于本来识者(前指长物)而作不识者解耳。”(《尔雅注序》)美人之未动也,“素”也;有轻颦浅笑,眼色轻流矣,“绚”也,何待子夏之问“何谓也?”亦如月出东山,必以指而后知乎?未出沧海千山暗,才到中天万国明,此必然之流转也,不待迂阔者询“何谓也?”当此之时,感动犹自不及,更无用笃笃其问。孔子不得已而回答子夏云“绘事后素”,是勉为弟子解耳。“绘”与“素”本合二为一,必分其先后,则“绘事后素”。明末清初大儒张岱谓,孔子之释,已是在无奈中“月外添指”;迂甚子夏更问之,“礼后乎?”孔子不欲再为指点矣。张岱之意,苟孔子再云“礼后乎德”,则“更非初月矣”。于此,我们知道孔子希望子夏者是“得月忘指”,而不希望子夏“见形着想”,德与礼、绘与素本无先后。张岱云:“说一‘先’字,已是‘后’了也。”亦如老子“有”“无”同出而异名,正无先后也。孔子又云:“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这句话的意思是:“子夏(名卜商,故此处用‘商’字),引发我作了如此的解释(虽是勉为之),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谈《诗》吧。”此段对后世谈《诗》重在会意,有指导的意义,使知“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至此,我们知道,原来“素”与“绘”异字而同义,大朴未散之时,“绘”何由哉,既“绘”矣,“素”存其中,非先后也,同体而异名,正如“无”“有”同出而异名也。
近世之画论家和画家,因国学之根基太差,望文生义,强作解人,对“绘事后素”作了自言自语、不论古人的种种曲解,其与孔子之言教,相去何啻天壤。有云“素”指素描,在中国则为白描。又云,白描以后,赋之以色,故云“绘事后素”。冈了这荒唐的诠释,我必须做上面的论述。孔子所云本为告后之来者,读诗切不可执象以求,而读诗之法门与作画之旨归,何尝有别?我们谈中国画法必须从形上之学开其端,否则终身勤于斯而不闻道,始于浑噩,终于浑噩。何以云中国画之前进?则背其道而行之,直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亦如骑驴觅驴,正不知所觅者在迩,故作高远追逐之态,如此荒唐可笑,犹飘飘然自得。如此,则宜先搁笔读书,以增其学养,然后“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果能如此,来者可追,是本书著述之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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