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首老歌,怀念我们一去不回的青春》:
岁月永远是真实的,简约而美丽,那样流淌着的曲子从无数的生命中轻轻巧巧地滑走,像一个背景佝偻的沧桑老者。多少人从浮世繁华中褪去青涩,只为了赴一场华丽的约会,一路襟上酒痕鬓间白发,从最深的红尘里,把对华年和光阴的辜负写得淋漓尽致真真切切。总有一天,青春被无情采摘,我们,甚至连做一次回忆的资格都被剥夺。那时候,我们用什么取暖?
一九八一年,罗大佑的经典专辑《童年》问世,其中就藏着这首充满了锈蚀感的怀旧歌曲,这锈蚀得记忆斑驳的歌,有一个走心的名字:《光阴的故事》。
光阴,故事。这两个让人看一眼就叹息不止的词。还有什么比故事更让我们痴迷?还有什么,比把握不住的光阴,更让人有叹息的冲动?
“华语流行乐教父”罗大佑应该不陌生吧,回过头想想,早过了疯狂追星的年纪了,却独独喜欢罗大佑。这首《光阴的故事》也是普通话绝对标准的我每次K歌的保留曲目,每每那种时间地点人物包括心情都对了的时候,就会一瞬间脱口而出。
日子把我们,都过得空虚。浪费了唯一的生命,不过是妄想对自己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只是,也许说得过去,却很难跨得过去。
于是,有关老歌,就从罗大佑开始。
002.昨夜你在何处安眠:柯本(KurtCobain)
没有人数得清柯本摔碎过多少把吉它,事实上从1988年开始,这小子一直在这么干,以至于后来几乎所有的摇滚乐手都想像柯本一样在狂歌劲舞的间歇里酷酷地玩一把极艺术的破坏,遗憾的是,每一次都像极了蹩脚的模仿秀。
于是很多时候,柯本的歌唱到最后就只剩下歌没有了音乐,因为唯一的吉它已经躺在地中央了,一地灿烂缤纷,像那些春天里匆忙跌落的花。唱着唱着,柯本经常会扶着一旁的栏杆低下头哽咽,间奏之后再转回身来继续,镭射灯下,泪五光十色。
有一些歌,是用心,唱给心听的。履痕匆匆的那些被称作岁月的时光里,哪些可以浪费,哪些必须珍惜?这常让我们难以取舍。而这潦潦草草的短短年月,又经得起几番涤洗漂刷?仆仆风尘中,多是旅者,很少归人,那些忙忙行色里,总有些微笑,触角一样悄无声息地四下里伸展着,向着清凉记忆的最深处,努力探寻,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突然,遭遇心跳。
曾经有一段时间,听柯本的歌,痴迷到恍惚。
听他的Polly,听他的ComeAsYouAre,Lithium,听那些悸动和嚣张,你会感觉天涯如此遥远,而世界,这样的憔悴,这样带着颓废的好。头发长长的,身材瘦瘦的,声音里雨一样带着潮湿的孩子气,却总会撕云裂锦一般穿透音障,让一些平缓的曲子在一瞬间高潮迭起。
怎样形容这个饱满的年纪里那些膨胀着的青春呢?其实,一首歌就够了。似乎因为心中疯长着一首年轻的歌,整个世界都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栽在自已家的院子里。
这个有雨的下午,重新下载了他的歌装到手机里,像一个诗人,装了满肚子意境优美的绝句。久违地把耳机翻出来。一天的雨,润心润肺,雨不大,偶尔弯弯曲曲地飘下几枚,把一整个春天都搅得清清爽爽。
谁能否认,在一片有雨的阳光下,听喜欢的歌,不是极乐呢?这个喜欢收集心形盒子的大男孩,那样略带嘶哑和愤世的孤高声调,配上一小片雨,哇,这世界,简直棒极了。
忘了说一句。他喜欢收集各种包装盒,甚至会花上一大把钱买来棒棒糖,蹲在商场的门口,向那些过路的孩子们交换他中意的心形的盒子,而他的歌,他的心,装不到那些心一样弧线完美的盒子里去。
这是个有着严重胃病的男人,而他吸毒一样迷上了做胃镜。想想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做胃镜是多大的折磨。没有谁能想像得到,胃病中的柯本,忍着疼搂着吉它在后台的地板上打滚。
与他在舞台上的歇斯底里相匹配,另一个让世人惊叫的是,他还是个同性恋和瘾君子。前者,是因为他无法在母亲的乳房上找到安全感;后者,则是为了抵抗那该死的胃疼。
9岁时,父母吵着离婚,每天大车小车的搬东西之余就是无休无止的吵架,房子里空荡荡的,甚至连铲雪的铁锹都被扔到车上拉走。柯本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看着,时不时冒出一句“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我要怎么办?”
从那以后,“我要怎么办”便像那治不好的胃病一样痉挛地跟随了柯本一辈子。安全感的失去总是一脚踏空般瞬间让整个人失去平衡。柯本开始打架,旷课,开始一个人牵着那条四岁的西伯利亚雪橇犬在阿伯丁的大街小巷里四处游荡。偶尔在酒吧里唱几首歌,与那些混在一起的无名歌手们一起泡妞吸毒,日子像气压极低的雨后。
后来柯本娶了一个同样嗑药成瘾的脱衣舞女,两个人脸对着脸,在乐谱上融开海洛因。1988年1月,几个人在酒吧的洗手间里录制了第一盘样带并寄给他所知道的所有唱片公司,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收到了一大堆回信和各式各样小礼物,可就是没有试音的通知或邀请。那年三月,这个酒吧里拼凑起来的名为涅槃的乐队还是决定将他们的首场演出定在西雅图的中央酒馆,为此,他们付出了三百美元的租金。只是那晚没有一个人肯坐下来光顾,甚至中央酒馆还要他们赔上损失的酒钱。
柯本低着头一盏盏关掉酒馆里的彩灯,然后扛起吉它。“装好东西,我们该走了。”
他们走了,可是音乐没走。柯本和他的涅磐乐队还在固执地唱着,三年之后,1991年,涅磐乐队在第一张专辑仅卖出四百张的悲催之中重新打造了Nevermind,短短半个月里销量过百万,超过了U2、枪与玫瑰,甚至把摇滚天王迈克尔·杰克逊赶下了白金榜的榜首,西班牙、比利时、加拿大、瑞典、爱尔兰,只要与摇滚沾边的音乐圈里,没有人不知道涅磐的名字,那些疯狂的歌迷们甚至从午夜便开始在唱片店门口排起长队。
很多人嫉妒柯本的一夜成名,谁知道他为了这一夜,拼了十年。只是,这成功太让人眼红了,但凡凭摇滚混饭吃的人,都想在柯本的背后明晃晃亮出刀子。
1992年8月19日,柯本的女儿出生仅一天,《名利场》杂志就爆出一份猛料:他妻子在孕期和他吸食海洛因的照片。还有人指出他的同性恋往事,甚至把他的妻子当年做脱衣舞娘的照片也晒出来。
柯本的胃很疼,心也应该很疼。曾经,他用海洛因止疼,用观众沸腾的欢呼止痛,用自己疯狂的嘶吼止疼,现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真的止疼了,除了死。“每次演出之后,我都强迫自己吃东西,咽一点,再喝点水,一会儿又弯着身子呕吐……我再也不想像这样活下去了,这让我精神错乱,我在心理上已经垮了,由于我天天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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