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这样的长镜头至少有三点好处:这种风格可以避免严格限定观众的知觉过程,它是一种潜在的表意形式,注重通过事实的常态和完整动作揭示动机,保持透明和多义的真实;长镜头保证事件的时间进程受到尊重,景深镜头能让观众看到现实空间的全貌和事物间的实际联系,它们的运用可以展示空间和时间的真实;连续性拍摄体现了现代电影叙述原则,摒弃了戏剧的严格符合因果逻辑的省略手法,再现了现实事物的自然流程,因而倍感真实。
巴赞在另一篇论文《真实美学》中指出:“一切艺术,即使是最现实主义的艺术也摆脱不开共同的命运。它不可能把完整的现实捕入网内,它必然漏掉现实的某些方面。无疑,技术的进步和运用的得当会使网孔变得细密,然而,仍然需要在各类现实事物中进行一定的选择。”巴赞的电影美学思想在这里已有进一步的发展。首先,他认为“作为摄影机眼睛的一组透镜”并非万能的,它也会“漏掉现实的某些方面”;其次,摄影机毕竟是由人掌控的,所谓“漏掉”也可以理解为有意舍弃,即出于艺术家自觉的选择。对此,巴赞用一句精辟的话作了归纳:“为了真实总要牺牲一些真实。”到了50年代,他还提出了“使电影成为现实的渐近线”的说法,以此来强调电影不断向现实靠拢,但电影永远不可能完全等同于现实的事实。
巴赞的真实美学理论形成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影视艺术从那个时期开始到现在已经走过了六七十年的发展历程。在这六七十年间影视艺术获得了飞速的发展,但是,巴赞提倡的纪实主义美学思想却一直闪耀着不朽的理论光芒,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充斥在电影银屏上的各类电影现象,无论怎样变异,都可以从中找到其与巴赞的关系,他创立的纪实主义电影美学思想至今仍然是世界电影创作的航标。对于纪录片创作来说,巴赞的理论更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灯塔,引领远航者走出激流暗礁,找到前行的正确方向。巴赞的理论穿透性地指明了纪录片的本质属性,为我们更好地理解纪录片提供了启示。
在人类影像发展史上,纪录片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试图寻求对现实世界的观照与摹写,把人类社会的发展以影像的形式再现于世,它对于生活反映的逼真性以及批判性更是给人类在当代高速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以反思空间,成为当代社会各阶层人群的“生存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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