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医院里zui接近死亡的地方,很多人生命中的最后一站。
有些生命即将走向终点,医术再高也无力回天。如果死亡注定是痛苦的,那么医生所做的一切,仅是把这个痛苦延迟了。
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是明知道救不活仍将病人的气管切开?冒着胸骨骨折的危险对老年患者心外按压?还是靠先进的仪器和各种输液增加病人临终前的痛苦?
假如病人可以选择,他会让自己这样毫无尊严、饱受煎熬地离开这个世界吗?
医生的职责,并不是一味地延续病人的生命长度,而是要让他们活得有质量,死得有尊严。
往往有时杀死人的不是疾病,而是欲望……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在奔向死亡,分秒必争地朝生命的终点迈进,却不愿意体验过程,只顾盯着最终的结局。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要总盯着所谓的目的地,沿途还有很多风景值得我们停下来去慢慢欣赏。
周六,难得两人都没有值班。梁筱晞走进陈永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电视柜前看蜗牛。
“忐忑,这两天吃得怎么样?上次喂了你那么多鸡蛋壳,让我看看你变大了没有。”她玩得兴致勃勃,嘴里还絮絮叨叨,丝毫不顾忌蜗牛主人的感受,“哎,好像一圈也没长啊。”
陈永抱着手臂,斜靠在门边,望着她的侧影,板着脸道:“是个活物都比我有魅力?”
梁筱晞笑着直起身子,走到他面前停下:“您怎么着也得比个爬行动物,比软体动物也太low了吧?”
陈永缓缓放下胳膊,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天不说话,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她横抱起来,作势要往地上扔:“让你尝尝爬行动物的厉害?”
吓得她大声求饶:“不说了,我不说了!”
陈永忍不住笑了,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就像放下一个易碎的玻璃器皿,正经说道:“不跟你闹了,我去做午饭。”
梁筱晞拽了拽被弄皱的衣服,跟着进了厨房:“能帮你做点什么?”
“不用,你跟蜗牛玩去吧。”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逮着什么都能玩半天。”
“你也就看着像个成人吧。”
“谁说的,我从内到外都是妥妥的成人。”她做过心理测试,心理年龄不比实际年龄小。
陈永切菜,头也不抬:“口说无凭,一会儿让我检查检查。”
话说得露骨,但对医生来讲,露骨算什么,露血管露心脏也不是没见过,梁筱晞却联想得远了,歪头问道:“你不会也经常在手术台上给小护士们讲荤段子吧?”
一般外科手术进展得比较顺利的时候,有的主刀大夫就憋不住要讲一些涉及人体器官的荤段子,一来缓解长时间手术的疲劳困倦,二来调节手术室内沉闷压抑的气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风趣幽默。不过,能拿到手术台上讲的基本都是让人会心一笑的冷笑话,而不是叫人捧腹甚至笑抖掉手术器械的爆笑段子,那样会出人命的。
“没讲过,有些话只对特定的人才说得出口吧?”陈永摆弄着手中的厨具,背对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所以,如果没有你,某些语言恐怕就要在我的词汇库里永远消失了。”
“为什么?”
“没机会讲啊。”他笑着解释。
“比如呢?”
“比如……”陈永思忖片刻,转过身,轻轻说了一句,“比如……我爱你。”
这句话犹如一阵微风拂过心间,漾起丝丝涟漪,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却依然嘴硬:“不会啊,没我还有别人呢。”
“嗯,似乎有道理。”陈永故意点头道。
“差点儿被你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原来你是爱心泛滥啊。”
“蒙蔽?”陈永表情不悦,板着脸道,“成熟和幼稚的另一个区别就是能否分辨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梁筱晞白他一眼,声音越来越小:“不就想说我幼稚嘛……”
陈永想了想,勾起嘴角:“你那天扒玩具店玻璃橱窗的样子确实称不上成熟。”
一天晚上,他们逛商场的时候路过一家玩具店,梁筱晞不经意瞥见玻璃窗内的毛绒玩具,一只限量版乞丐熊,戴着白绒球帽子,憨态可掬,特别可爱。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扒着玻璃往里看,漆黑明亮的眸子透着一股纯真无邪。陈永看着她,心跳漏了半拍,脱口而出道:“我去给你买!”
“别,”梁筱晞一把拽住他,压低了声音,“我又不是小姑娘,这么大的人还抱着玩具熊走在街上,不跟老太太穿旗袍似的?”
“老太太怎么就不能穿旗袍?”陈永不以为然,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你怕丢人,我帮你拿着!”
“不行,不行,老头子就更不能穿旗袍了!”梁筱晞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难以想象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中年男人抱着一只硕大的玩具熊走在街上给人的视觉冲击。
回忆起那天的事情,梁筱晞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陈永问。
“没听过那句话吗?女人对毛绒玩具都没有抵抗力,不管她多大。”梁筱晞掩饰道。
“我只是担心,你以后能不能不跟咱们的孩子抢玩具。”
“……”
他不用她帮忙,她只好倚在门边陪他聊天,直到饭菜做好,帮忙端上餐桌。
吃饭的时候,梁筱晞见陈永心情不错,犹豫着开口道:“有件事,我本打算前段时间就告诉你,不过当时咱俩都有点忙……”
陈永抬头:“什么事?”
“我明年想考博,已经报名了。”她耐心地解释,生怕他有想法,“你也知道,在我们这种医院,博士是早晚要读的。”
毕竟两人刚确立恋爱关系,万一她考到外地,他们至少三年不能经常见面,感情可能要面临很大的考验,多少情侣因为距离太远最后分道扬镳,她也不知道陈永能否接受异地恋。
“不错啊,想考哪个学校?在职还是脱产?”他的语气与平常无异,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梁筱晞愣了一下,本以为他会埋怨自己不跟他商量就去报名,现在看来,明显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的反应平淡得让人心凉。
梁筱晞竭力掩饰住内心的失落:“打算念脱产,报了两所学校,隋州的P大医学院,和南津医科大。”
“隋州?”陈永沉吟片刻,终于冒出一句让人略感欣慰的话,“有点远啊。”
他说有点远,是害怕见不到自己?梁筱晞带着些许的期待,声音也更有了底气:“隋州的P大医学院实力很强,如果考上P大常教授的博士生,还有出国交流的机会。”
“国外的医学院不是那么容易念的,尤其是女孩子。”陈永想起那时自己拼了命地学习,最后几乎是扒掉一层皮才在最短时间内拿到Ph.D.学位。
梁筱晞垂下眼帘,泪水憋在眼眶里,她赶紧埋下头,猛扒了几口饭。食物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感觉很难受,却能帮助她迅速平复情绪,让一种感觉冲淡另一种感觉,是人类化解悲伤时常用的伎俩,一如女人失恋时的暴饮暴食逛街狂扫。
其实在告诉陈永这个消息之前,梁筱晞的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南津医科大学是她的第一选择,而另外那所学校——P大医学院,要比本校难考得多,如果能考上,南津医大应该更是十拿九稳,所以她虽报了两所学校,实际就是想测验自己的水平如何。
可陈永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她考到哪里去,他不想让她出国读书,并不是担心与她远隔重洋,也不是怕她一个人在国外受苦,而是觉得她的实力不行。
梁筱晞觉得胸口堵得难受,鼻子也有些发酸,为了不让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化悲痛为食欲。
陈永见她一个劲儿干吃白饭,微微皱眉:“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今天的菜做得不好吃?”
“挺好,就是……”梁筱晞硬着头皮说,“饭更好吃。”
“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呀,”陈永尝了一口米饭,自个儿嘀咕,“我怎么吃着都一样,你这味觉也太灵敏了,都能当缉毒犬了。”
“我饱了。”她的动作飞快,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顿饭。
“早上没吃饭,饿坏了吧?”陈永站起身来,“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真饱了。”梁筱晞扯着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别不好意思啊,面子好看了肚子遭罪。”
梁筱晞特别无语地瞪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讲人话?
两人沉默地对坐一会儿,陈永也撂下筷子,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等你考上博士,我们结婚吧。”
“结婚?”梁筱晞的声音微颤,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脱产读博没有工资,我得养你啊。”陈永说得风轻云淡,却让她这次真的就湿了眼眶。
梁筱晞有着社会新鲜人涉世未深的热血和单纯,永远元气十足,而陈永则是医术精湛的精英,两种个性截然不同的人相处起来肯定摩擦不断,一开始我和梁筱晞一样,觉得陈永冷冰冰的不通人情,吹毛求疵,没事找茬。但随着对他的深入了解慢慢发现他优点很多:他对别人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他考虑问题周全,外冷内热低调内敛,喜欢默默把事情做好,施恩不图报。看好这对个性互补的搭档,cp感满满!
——读者 少女的祈祷
重症监护室,这是一个压抑的地方,很多生命的最后一站。病人24小时的吃喝拉撒睡等一切日常护理全由护士负责。给病人翻身、喂饭、洗澡、吸痰、处理大小便……这里的医护人员都有着超出常人的体力、耐力和毅力。看完之后对医务工作者愈发敬仰,也引起了更多层面的探讨:爱,生命,尊严,信仰……
——读者 万里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