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br> 安娜.戴巴莱斯特站在咖啡馆门前,没有进门。肖万朝她走来。他走到她身边,她转身往滨海大道方向走去。<br> “已经有那么多人,”她轻轻抱怨说, “钢琴课下来迟了。”<br> “今天上的这一课我都听到了,”肖万说。<br> 小孩把手挣脱开,在人行道上跑开去,今天晚上,星期五晚上,他像往常一样很想跑来跑去跑一跑。肖万抬头看看天空,天空还有一点微弱的光亮,天空是暗蓝色的;他靠近她,她并不退避。“夏天就要到了,”他说,“走吧。”“可是在这个地区,不大觉得。”<br> “有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您知道的。比如今天晚上。”<br> 小孩在缆索上面跳来跳去。嘴里哼着迪亚贝利小奏鸣曲。安娜·戴巴莱斯特跟着肖万走着。咖啡馆里,人已经坐满了。那些人只要酒倒好,立刻一口喝掉,这是规矩,然后匆匆忙忙往家走。后到的人,从更远的工场来的人,就接上去,喝过酒,就走路。<br> 安娜.戴巴莱斯特刚刚走进咖啡馆,就站在门口那里,不高兴、发脾气。肖万转过头来对她微笑,给她鼓气。他们走到长柜台不大有人注意的那一头,她就像男人一样,拿起酒杯,很快地喝下去。酒杯在她手上哆哆嗦嗦还在摇晃。<br> “已经七天了,”肖万说。<br> “七夜,”她说,像是偶然顺口说出的, “这酒真不错。”<br> “七夜,”肖万重复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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