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小史》:
尧舜禹时代:一个都不能少 “驿”这个字,《说文解字》解释为“置骑”,指古代传递官方文书的马和车;《玉海》解释为“邮骑传遽之馆在四方者”,即遍布全国各地的信使中途歇脚、换马的馆舍或站点。“驿”之所以为“驿”,信使、信件、道路、驿站四要素必不可缺。正是它们,将通信双方串联了起来,确保古代官方信息交流的畅通无阻。这些硬件要素,早在远古时代①就陆续“驾临”。
——信使:从木到人。最初的信使并不是人,而是“诽谤之木”。尧时代,人们把一根横木插在柱头上,放置在“大路交衢”。它既可以当路标,也可以在上面书写对统治者的意见,承担了向上传递信息的功能。到了舜时代,这种“诽谤”的功能逐渐被人取代。舜设置了22名负责“明通四方耳目”的“喉舌之官”,“夙夜出入”,周游各地,既听取民间意见,也传递舜的指令。他们实际起到了官方信使的作用,成为上下沟通的重要媒介。夏朝建立后,规定每年春三月,派“遒人”手持木铎,在各交通要道宣布官府号令。传达公文由此成为信使的主要职责之一。
——信件:十万火急。鸡毛信的故事,一般人都耳熟能详。借此标注信件紧急程度的做法,虽然不见于远古时代的史料,但在一些仍处于氏族社会的少数民族日常生活中并不罕见。明朝正德年间,云南有部落侵扰地方,“令人分投赍报鸡毛木刻,上写‘本司大小村寨,若不顺从,定在日下统兵杀害’”。鸡毛附于木刻文书之上,用来标示内容紧急重要。云南佤族遇到村寨纠纷,冲突双方互送木条以通信。上方刻两个缺口,代表甲、乙两寨;下方刻三个缺口,说明乙寨三日内前去甲寨和解;前面再刻一个斜角,表明事关紧要,不容耽搁。
——道路:通行天下。在夏朝,君王的辇(专车)不仅要20人拉,还出现了专门管理天下车旅的官职“车正”,足见当时交通工具规制庞大、数量之多。这对道路的宽度和耐久性提出了较高要求。大禹治水是个大工程,涉及各地,对道路的需求也很迫切。《虞人之箴》记载:“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
”大禹治水后,将天下分为九州,修建了九条通衢大道。《夏小令》记载:“九月除道,十月成梁。”夏朝形成了定期清路修桥的制度,体现了夏朝君主对道路管理的重视。夏朝之所以做得到“声教讫于四海”(《史记·夏本纪》),跟道路通达及其带来的政令畅通有很大关系。
——驿站:民间先行。真正意义上的官办驿站,在远古时代尚未出现。但驿站的吃喝留宿和指示路标的功能,在一些少数民族的传统习俗中依旧保留。景颇族对所有的行人旅客都留吃留住,视若家人,而且一概免费,称为“恋恋必作”。如果路过独龙族的人家,即便主人不在家,也可推开房门,进屋做饭,但要等到主人回来再启程。独龙族人远行之时,会把随身携带的口粮分装在许多小口袋里,沿途或悬挂于路边大树上,或放置在岩洞哨房,供其返程时取下食用。其他过路行人,无论多么饥渴,也不会擅自取食。
进藏区或蒙区的道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块堆,上面悬挂着各类经幡和彩条,或是藏族的“玛尼堆”,或是蒙古族的“鄂博”“敖包”,虽然都有宗教意义,但也有路标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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