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是,作为波米尼亚人的巴图斯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红,而具有法兰克血统的我在太阳的暴晒下,皮肤却越晒越黑了。黄土灰尘是特别令人讨厌的。它弥漫在整个空气里,一般我们察觉不到那些细小灰尘的存在。但在3月到5月期间,春季的狂风肆虐,直刮得天昏地暗,黄尘飞扬。吐鲁番几乎每隔10年才有一次雨季,其空气异常干燥。当地的运输工具是有两个巨大的铁制车轮的大车,它的车轮往往高过人头,又大又沉。道路被这些沉重的大车压出道道纵横交错的深深的车辙印,以黄土为基面的路上积满了极细碎的尘土。
在我们的挖掘过程中,经常扬起令人窒息的尘雾,一到晚上,我们常常从气管中咳出凝结的泥浆,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些尘雾能吸收太阳光的辐射,因此在尘雾的影响下,光线也会丧失一部分能量。所以,我拍摄的第一批照片全都曝光不足。我们到这儿6个星期后,有一天我一出门,突然第一次看见远处白雪覆盖的群山,这时我才意识到,尘雾在过去的时日里一直如同面纱一样遮住了群山,也遮住了我们的眼睛。
这里的饮食相当简单,过来过去就是羊油、米饭,不是米饭拌羊油,就是羊油拌米饭。
在夏季,羊油会很快腐败变臭。尽管在蒸米饭中拌人了这种羊油,营养很丰富,但却让人感到很肥腻,并且在难挨的酷热中,这种米饭的微微有点变质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每一个人对这种饭都极没有食欲。
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西瓜、葡萄和各类干鲜果品。我们的女房东在当地的一种烤炉里给我们烤制面食,这是一种松脆可口的面饼。这种烤炉产生的年代相当古老,从当地人对它的称呼来看,毫无疑问来自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烤炉上部开一个似火山口的洞,内部是圆形炉壁,以便能放进燃料来加热。当烤炉内的温度达到足够热时,妇女们就趴到炉口把生面摊成所要求的形状,用手把面贴到炉子烧烫的内壁上。这扁平的面饼就这样一直贴在那儿直到它被烤熟,也就是说它从炉壁上掉下来的时候,它也就熟了。然后把它们取出来,擦拭掉粘在上面的灰,就可以吃了。这种饼吃起来很香,很松脆(见图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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