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策略也为众多机械论者所采用,包括波义耳和牛顿。由此,也就可以通过指出物质的“活动性”而证明上帝的存在。论证是这样的:物质必定是必然地被有广延的(我们不可能想象物质是没有广延的),但物质并不一定就是活动的,倒是会有一种肤浅的理解以为物质是惰性的和被动的。所以,如果在物质的里面有活动性,如果引力的吸引表明在物质的里面有活动性,那么这必定是上帝放进去的。在他们看来,物质里面的活动性,只有诉诸上帝的创造能力才可被解释[145]。
笛卡尔体系倚以为基础的假设是,物质彻底地是被动的、惰性的。他只好找到一个不同的策略。物质的特点是广延,而且无论如何都希望避免有关物质有可能拥有内在能力的说法,于是,他就直接诉诸上帝来解释物质间各种各样的相互作用。在他看来,上帝不只在创世之初让世界上的物质的各个不同部分运动起来,而且世界上的运动的总量也是恒定的,从而确保运动根据他所总结的三个自然规律和七个撞击规则从一个物质传递给另一个物质。当然,没有生机的物质是不可能“遵守”这些规律的,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只有上帝才始终在遵守他自身所确立的这些规律,也只有上帝始终在确保物体按照这些规律运动。他假设说,运动的总量必定被保存了,必定始终有秩序地按照相同的自然规律来被传递,以便维持上帝的完满的不运动:。一个完满的存在者是不改变的,所以上帝不会改变他的思想。所以,一旦上帝让宇宙运动起来了,有理由说上帝将会维持他起先所确立的运动总量。同样,上帝也会确保所有的物体始终按照不变的自然规律来行动。关于笛卡尔的宗教热情和清白,是无需质疑的。然而,有鉴于上帝的不运动在笛卡尔体系里的重要性,也就很难不总结说,笛卡尔的上帝被他这样地构想,就是为了保障他的物理学。当然,很多虔诚的英国思想家,譬如波义耳,很讨厌这样的一个神性概念,因为它把上帝变成宇宙里的一位苦力。
笛卡尔的“力”论(这里当然只能粗略地谈一谈),始终是专业哲学史家们在争论的。我们觉得更重要的地方在于,他的同时代人往往忽略了他的这些观点。很多人都以为,笛卡尔的那些自然规律和撞击规则已足以解释世界的运行而不必求助于上帝,毕竟他说过上帝已让世界体系运转起来了。但这简直就是把笛卡尔的这番解释给无神论化了,好像他只是像亚里士多德那样地假设世界是永恒的并且永远像它现在这样地存在着。要是世界体系没有开端,上帝就根本不是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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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Diffe,University of Sussex
“这本书的第3版保持了约翰·亨利-贯的高水准,思路清晰地对原本水平就很高的著作散了改进。”
——John Schuster,University of New South Wa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