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所措地拿着十字军忘了带走的大刀,试探性地用右手推了推平摆在桌面上的鱼肉,接着低头看着左手上的刀。我的天,我以前在厨房里杀鱼用的“大”鱼刀,相较之下小得像根绣花针。我把鱼刀左翻右翻,小心翼翼地将刀锋贴上鱼身,慢慢地将刀锋往下方推。我感觉到刀锋划开坚韧的鱼皮,没入紧实充满弹性的鱼肉中。我贴近切口一闻,从肉和皮之中传来一阵清凉的海藻味。我感到一阵兴奋,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切过的最新鲜的鱼肉。不是说以前在厨房里我没用过好东西,不过现在我手上的感觉告诉我。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好货色。
我接着缓缓地将刀锋继续往下推,遇到了鱼身的中骨。无论怎么锯割拉推就是切不断又硬又粗的骨头,我将刀身稍微提起,瞬间用力往下压。不这么压还好,一压之下偏斜的刀锋,从两旁的鱼身上刮下了一堆碎肉。一阵忙乱之后,总算是切下一片被切压得支离破碎的肉片。
吴叔出现在我身后,“夭寿!哩哪切尬啊捏(该死,你怎么切成这样)?”我拿着刀,无奈地对着他千笑两声。他将刀接过去,一边嘟嚷着几声可惜,一面将刀锋对准鱼身。咔嚓!利落的一刀下去,切出一片片闪着光泽的紧实肉片。与我的碎肉片一比,美得简直可以称为艺术品。
吴叔叼着被水溅湿的白长寿,将切好的鱼,排在木板桌上。排完鱼,他站在原地挠抓着腮边,看着我。用夹着烟的右手比画散乱在地上的鱼鳞、淌着暗红色腥臭黏液的鱼鳃和糊烂不成形的鱼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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